2014年4月6日 星期日

【同人】【WH】空屋-2

  偶爾,他會思考關於神的事情。

  青色的煙裊裊上升,東方的煙草有著與產地相符的神祕氣味。
  亞洲的旅程暫且停留在西藏。前幾天與喇嘛的會面讓他的心情在這趟彷彿無止境的逃跑與追捕旅程中難得的良好。
  緩慢且品味般的吹出另一口煙霧,蜿蜒繚繞著,那看上去有點像是他身上的新傷疤。

  他離開倫敦已經將近兩年。

  在離開前他試圖給親愛的助手留下一點關於他還活著這一事實的線索,但根據他那位偉大的英國政府哥哥的說法,顯然華生遲鈍的程度可能超出他們的想像。
  瞇細眼睛打量他的臨時住所,從天花板上垂下的布幔色彩斑斕,恍惚之中讓他想起助手神奇的雙眼。
  周圍隨意擺著幾本他的兄長隨手給他帶上路的書籍,他盯著其中一本燙金的硬殼書,最後決定抽出來翻開第一頁。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福爾摩斯躺在地上喃喃念著。
  華生停下敲打文字的手,不可置信看向地上仍在朗誦著創世紀的福爾摩斯,「我以為你對那不屑一顧的。」
  「這是為了案子,神父總不能沒有看過聖經吧。」福爾摩斯停下來,似乎覺得有點被冒犯了。「再說我從沒說過我不屑一顧的吧。就算我不信仰。」


  是的,他並不相信神。
  並不是對神說鄙夷,他只是對於不確定與不科學的事情存疑。但是對於這件事情的思考他從來沒有停止,在從恐怖的萊辛巴赫瀑布中存活後他更常思索。

  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向木製的矮桌。


  福爾摩斯爬起來,隨手將書擺在書堆的上方,「真要說不屑一顧的話……」雙手撐在桌角,「戰場才是被上帝遺棄之地不是嗎?」
  抬起頭的華生,藍色的雙眼有點像是他們初見時的那樣,暗沉而深邃的像是陽光沒辦法觸及的深海,「我擁有的是對於神的救贖的信仰。」
  睜愣了一秒,棕色的腦袋歪著笑了一下,對於外人深不可測但對於如此熟念的華生是種了然和諷刺,「難道你不覺得你這句話是種大不敬嗎?」


  真要說起來,他們大概是種同性相吸。在那樣的社會裡,有著截然不同背景卻同樣對於神存疑的他們兩個人相遇也許是種可笑的命中注定。

  喔,看啊,他開始用起命中注定這種詞彙了。

  他坐在舒適的坐墊上,執起筆繼續他那本考察報告。困擾的是,他總是不經意使用起他曾經從第一章批評到最後一章的他親愛友人的小說寫作方式。
  揉掉那張使用了多餘詞彙文句的紙張,往後一扔。
  他開始有點改變。
  又或者說,在化驗室裡第一次見到從戰場上歸來的軍醫之後,他就開始有了改變。

  他開始認為也許世界上是真的有所謂的神存在。所以他才能在險峻的瀑布中出他自己意料的存活下來。


 「要我說,像你這樣為了竊取別人秘密扮演神父才是大不敬呢。」華生豪不客氣地反駁。
  垂下眼皮、收回雙手福爾摩斯彷彿無所謂般的說:「我倒不反駁。我本來就不大符合一般人的道德標準。」
  華生不贊成的皺起眉頭,「即使身為蘇格蘭場的諮詢偵探?」
  「即使被奉為法律最後一道防線。」福爾摩斯勾起唇角,「我從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你明白的不是嗎,華生?」
  福爾摩斯貼近華生直到他們的氣息只剩下幾公分的距離。


  不過,誰知道呢,他終究是個注重科學證據的人。他頭一撇,自信過剩的笑了出來,也許在他腦袋裡某個地方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回事。
  只是,在那一刻、最後一次與湖水般的藍眼睛對望的那一刻恍惚了一下罷了。

  就和他與前室友初次見面時一樣,在那對因為他的一番推理之下便的閃閃發亮的眼睛之下,迷失了以往的道路。

  至於在迷失中他又踏上了甚麼樣的路呢?深色的眼睛轉向擺在桌邊的鑰匙。
  閉上眼睛,他深吸了最後一口煙。


  華生僵硬了一會,最後把福爾摩斯推開。
  「時間差不多了,我和瑪莉約好了看歌劇。」華生撇開視線,「你也有案子要辦吧。」
  福而摩斯站在原地,順手點起了煙草。


  將桌上的鋼筆與紙張收進已經打包的差不多的行李箱,視線撇向被他遺留在角落的聖書。
  沒將它一起打包進行囊。


  華生將221B的鑰匙塞到福爾摩斯手裡。「我今天就不回來了,你自己帶好鑰匙別把自己鎖在門外了。」


  抓起桌上的鑰匙,提起行李箱。
  他預訂經過波斯、並到蘇丹哈里法替外交部做一次拜訪;然後再到法國南部某個實驗室進行幾場實驗。
  當然,必須同時清理莫里亞蒂教授那些討人厭的餘黨。
  最後……


  「華生。」福爾摩斯喊道。


  華生沒有停下腳步,甚至是有些心虛的逃開。


  「──我要回去了。回到倫敦去。」
  回到不被神眷顧的那個房間去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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