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J.A.R.V.I.S.、Jarvis
『早安，Parker先生。現在時間早晨九點四十五分。紐約現在氣溫華氏五十度，天氣晴朗；晚上五點以後氣溫驟降，如需外出建議多帶一件衣物保暖。』
原本黑暗的房間內因為逐漸透明的玻璃帷幕而變得明亮，太陽揮灑著光芒進入這個寬廣的空間，玻璃的透光度在不會造成不適的狀況下停了下來。潔白的大床上，半個身體暴露在棉被外、上衣完全失去遮蔽功能掀到了肚子以上；睡姿糟糕的Peter Parker翻個身，不太情願地爬了起來、棉被順勢滑落床鋪。
他抓了抓已經被晚間的幾次翻覆搓揉改造成鳥窩造型的短髮，還有點睏意，「早安。」
除了Peter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的房間響起了剛剛的聲音，『早安，Parker先生。早餐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其他復仇者們也已經在用餐，請移動到餐廳。今天的早餐有無麩質鬆餅、新鮮水果以及熱牛奶和咖啡。』帶著英國口音的優雅女性嗓音從天花板的某一處落下，機械式的重複了一次話語。
Peter伸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謝謝妳……呃，說真的，妳該有個名字，不然這樣超怪的。」
『我沒有被賦予名字，請您照您所希望的方式稱呼我即可。身為復仇者大廈的管家，我將隨侍在側。』照稿朗誦的口吻，彷彿現在討論的並不是自己的事情。
走進盥洗間，拿起他的牙刷開始做早上必要的盥洗，說話時因為嘴裡的泡沫而有點含糊，「好吧，妳覺得Eostre怎麼樣？這是我被Aunt May騙去給小鬼們讀故事書時看到的名字。」
『一切如您希望的，Parker先生。』
對著鏡子露出了個扭曲的怪表情，Peter顯然對於他們的管家所做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但他很快地聳聳肩，放棄和這把聲音繼續在名字上做文章。
和「Eostre」、一台人工智能、一部超級電腦，爭論這些是很無聊的事情，那就像是跟收銀機吵架一樣蠢。
Peter Parker上大學後，以這個年紀應該獨立自主、不應該再窩在家裡、吧啦吧啦、等等等等的理由為藉口離家、然後以蜘蛛人的身分加入復仇者聯盟，並搬進復仇者大廈其實也才短短一個月。
他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
畢竟，嘿，這可是復仇者聯盟啊！那個戰勝了外星人大軍的復仇者聯盟耶！
二戰時期的精神領袖美國隊長、超帥的綠色大怪物Hulk──Peter後來才知道他其實失蹤已久的知名科學家、神盾局探員鷹眼跟黑寡婦、甚至有個神話故事裡出現的雷神。加上他的偶像，能用破銅爛鐵造出鋼鐵裝的鋼鐵人Tony Stark所在的復仇者聯盟啊！
喔，天知道他多想在街上大喊他是超級英雄聯盟復仇者的一員，他是一名復仇者！
Peter的內心小劇場激動澎湃，讓他幾乎是跳著到達餐廳的。
「早上好！」
「呦，這不是小蜘蛛嗎？睡到這都甚麼時間了，壞孩子可是沒早餐可以吃的！」弓箭手鷹眼──Clint Barton窩在電視機前的單人沙發上，對著Peter揮舞著銀製叉子，裝出像是名上了年紀的母親般詭異的語調。
「今天可是假日啊，老媽。」
「喔，真的？」Clint看向坐在他旁邊的Natasha。紅髮的美女特工只是白了他一眼，把Clint搭在茶几上的腳踹下桌。
Peter一邊幸災樂禍嘲笑正抱著腳的弓箭手，一邊打開冰箱門，「嘿，花生醬沒了？」
「你要給你的鬆餅加花生醬、真的？」
Peter從冰箱門後探出頭來，Clint一臉鬆餅加上花生醬是喪盡天良。「這你就不懂了，那可是人間美味啊！」
「我也這麼認為。」原本在餐桌上安靜吃著早餐的Banner開口插嘴，「花生醬在我這裡，不過剛剛我吃掉的那些已經是最後的了。如果你不介意，藍莓醬還有剩。」Banner舉著有咖啡色塑膠蓋子的空罐。
Peter相當失望地接過那個空罐子。
「應該還有庫存才對，這棟大樓買食物都是用箱為單位計算的。聽說我們還有個果醬儲藏櫃。」Steve．美國精神象徵．美國隊長．大好人．Rogers放下手上盛滿咖啡的史塔克工業紀念馬克杯，走進廚房並打開上層的櫥櫃。
看著Steve翻著那些外表乾淨潔白，裡面卻像舊倉庫一樣的櫥櫃，Peter突然靈光一閃。「對了！Eostre？」他因為抬頭看向天花板而沒注意到英雄夥伴們在聽到他說出“Eostre”這個字時同時頓了一秒，並露出幾個複雜的表情，「我們還有沒有花生醬？你知道，一些庫存甚麼的？」
『是的，Parker先生。庫存的花生醬放在您左邊櫥櫃，上面數過來第三層。』平靜的女聲落下，除了Peter其他人都下意識的繃緊神經。
照著管家的指示，Peter找到了放在櫥櫃裡的花生醬，「謝啦，Eostre！」
『我的榮幸，Parker先生。』
Peter開心地打開新的花生醬準備享用他的早餐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餐廳瀰漫著一種詭異的氣氛，就連平時最多話的Clint都默默無言、面無表情的嚼著他的早餐。
蜘蛛感應沒有任何反應，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深怕自己觸碰到甚麼奇怪的開關。直到Steve開口，「Peter你幫管家起了名字？」
「是啊，沒有名字跟它說話的時候怪彆扭的。我給它取了我在故事書裡看到的字。」
「她…它沒說甚麼嗎？我是說，它答應了？」
「『一切如您希望的，Parker先生。』這樣說了。」Peter學著Eostre的平靜腔調。
「是嗎。」
「有甚麼問題嗎？但Tony的機械們都有名字，像是Dum-E或是他的那些裝甲。」Peter說著說著似乎開啟了他那顆科學腦袋的探知欲，「這麼說起來為什麼只有電腦管家沒有名字？」
下一秒，Peter察覺到自己大概踩到那個他剛剛小心閃避的開關了。戰戰兢兢地坐在椅子上。大腦裡，蜘蛛人的自己正往科學家的自己嘴上弄個蛛網。
「以前的確有，“上一任的”管家的確有個名字。他叫Jarvis，據說全名是Just A Rather Very Intelligent System，真是不太好的命名品味，對吧。」Banner臉上的笑容不若以往柔軟溫和而帶著些許僵硬。長著薄繭的食指指尖沿著馬克杯的杯緣滑動。
聰明如Peter Parker他當然有警覺到現在他們在討論的是個糟糕的話題，看看周遭這糟糕的氣氛就知道了。但他可是個大膽又富有冒險精神的好奇寶寶！Peter雙眼發亮，盡可能不表現出自己興致勃勃的樣子、壓抑著內心裡戴著眼鏡的求知者，像個好學生一樣端坐在椅子上只差沒舉手了。「那麼那個J.A.R.V.I.S.為什麼會被換掉了？J.A.R.V.I.S.這名字聽起來像個男人。如果是系統老舊的話隨時可以升級；硬體零件故障也只要更換就行了，以Tony Stark的能力絕對做得到，但他卻換了一個新的人工智能。啊，難道目前使用的其實是升級過後的……」
「Jarvis已經死了。」Clint突然的站起身，從咬緊的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打斷了正滔滔不絕的Peter。
他很驚訝Clint會有這樣的反應。
Peter認識的鷹眼──雖然他們認識時間也不長──總是嬉鬧與調侃，狀況再糟糕他也一直都是用一貫的無聊笑話或是諷刺帶過。但現在的Clint卻皺緊了眉頭拳頭握緊，像是很努力地在壓抑的心裡那些沉積多時如今因為這個話題而爆發出來的東西。
而不管是伸手抓住Clint手臂的Natasha或是其他除了Peter以外的人都有著同樣的表情。
這很詭異。
他們討論的是關於一台電腦的事，何以有這麼大的反應？即使那被叫做J.A.R.V.I.S.的人工智能被現役的管家替換掉那又如何？為什麼英勇的超級英雄們露出這麼悲傷的樣子？
還有Clint用的詞是「死了」而不是「壞了」。
「……你說死了是指，J.A.R.V.I.S.壞掉了嗎？」Peter總是學不會好奇心殺死貓這句話的意思。
「不對，是“死了”。」也許是調整好了心情，Banner那似有若無的笑容重新回到他的嘴角，「我知道你覺得這聽起來很奇怪，但Jarvis的確是“死亡”了。如果是“壞掉”了，就像你說的，Tony能夠修好他、無論如何都會修好他。但“死亡”不一樣，是失去了那位被叫做Jarvis的管家、他的家人。」
餐廳安靜了下來，Peter似乎都能聽見流理台的水龍頭滴落的水聲。
「到底是怎麼回事？J.A.R.V.I.S.究竟是……」
「兩個月前，Jarvis死在Tony眼前。」向來擔任復仇者領頭角色的Stevｅ開口，眼裡的堅毅和果決沒有消失，「而我們則是這整件事的幫兇。」
滴答的水聲還在持續。Peter想著他應該去關上那個水龍頭。
chapter 2. Pygmalion
「幫兇是指，有人蓄意的去“殺了”J.A.R.V.I.S.的意思，對吧。」Peter遲疑的開口，他不太確定自己的臉上現在是甚麼樣的表情，所以也不知道他現在臉上的樣子對現在這樣的情況是否得宜。
不能否認的是他現在就像個剛學到新知識的孩子一樣興奮，他迫切的想知道這棟大樓裡英雄們之間隱藏著的小秘密。剛才也說過他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會想要知道所有他還不知道的事情。而當一群被全美國乃至於全世界都認定是正義代表的超級英雄們對你坦承他們是“殺害”了自己的同伴的管家──更甚者，還是家人──的幫兇，任誰都會好奇的。
雖然，是的，這也有部分是他身為報社的攝影記者的八卦心在作祟。
「是，也可以說不是。」Banner開口接話，「顯然這件事勾起了你的探知慾Peter，實際上我應該要用『世上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這樣的句子來敷衍你。但你現在是我們的一員，我想的確應該向你說明。」
Banner轉頭看向他的同伴們，同伴的默不作聲成為許可的暗號。
他替自己倒了一杯果汁，順手關緊了滴水的水龍頭。呼出一口氣，「Jarvis是他最好的作品，Tony經常這麼說。」Banner拿著手上的果汁走到Peter對面的位置坐下，「說起來，你知道Pygmalion嗎？」他突然說了一句聽起來毫不相關的問句。
「是指畢馬龍效應（Pygmalion Effect）？我只有聽過老師提起過。」
「就是那個，但我要說的不是心理學，而是Pygmalion這個神話故事。」對於Peter臉上的疑惑，Banner輕笑了幾聲。
「在賽普勒斯有一位才華洋溢的天才雕塑家名叫Pygmalion。他天生討厭女人、厭惡著大自然賦予女性的缺點。他決定永不結婚，將人生奉獻給藝術。但這位藝術家傾盡畢生精力，所製作的最好的作品卻是一尊用象牙所雕刻的少女雕像。這尊少女雕像就像是個真正的女孩，擁有完美的體態、精緻的五官、看起來柔順不已的秀髮，它是Pygmalion想像中的完美女人，他為它取名為Galatea。
Pygmalion無可救藥地愛上了自己的作品。他會親吻並擁抱這尊雕像，替它穿上長袍、披上被褥，幻想著Galatea會親熱地回應他。但沒有生命的Galatea當然無法回應Pygmalion的愛意，它甚至連轉頭看著Pygmalion的雙眼都做不到，只是繼續用著空洞的白象牙眼睛看著同樣的虛無。
於是Pygmalion絕望得、日以繼夜的向女神Venus祈禱，只求能找到一名和Galatea相像的人。Venus被他的癡情所打動，祂賜予了雕像生命、把Galatea變成了一名真正的女人。最後Pygmalion和Galatea終成眷屬、永浴愛河。」
「──就是這樣的一個故事。」Banner用著與聲調一樣沉靜的目光看著茫然的Peter。
「這個故事跟J.A.R.V.I.S.又有甚麼關係……」聰明的Peter止住了已經得到答案的問句。
「Tony愛上了Jarvis。就和Pygmalion一樣愛上了自己最傑出的作品。」Banner接著說：「不過我們天才的Tony Stark從來就不需要Venus，他自已為Jarvis打造了能夠讓他擁抱與親吻的身體。」
Banner穩定且溫和的聲音帶著像是銅鐘的頻率，耳邊嗡嗡作響。
他們沉默了一段時間，Clint顯然再也按耐不住而離席，Natasha跟在他後頭離開；因為例行的體能訓練時間，Steve帶點歉意和尷尬地和Banner點頭示意之後逃離餐廳。Banner等待著眼前的孩子消化完剛才的話，然後開口向他提問。
「但這也不足以說明為什麼J.A.R.V.I.S.會“死”，也不能說明為什麼你們會成為這件事的幫兇。」
「Peter，你認為Pygmalion這則故事的結尾怎麼樣？雖然這只是則虛構的，不、神話故事──真正見過Thor之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這些看來不著邊際的故事了──你覺得這則故事的結尾，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還沒等Peter說點甚麼，Banner繼續問：「人類與“用象牙雕像變成的女孩”你認為他們真的會得到快樂結局嗎？」
「但那只是個神話！」
「是的，就像每個童話故事或神話故事需要的，他們有了個幸福快樂的結局。可我剛剛也說過了，我們現在討論的是和這則神話故事非常類似的事。所以我才問你，如果這件事就在你面前發生呢？你要怎麼去看待這對以“正常邏輯”來說非常怪異的情侶呢？」
Peter皺著眉頭，試圖想像這樣荒誕的劇情在現實世界裡發生時自己的反應，「雖然不知道真的發生在我眼前了的話會如何，但果然首先產生的不是為他們的祝福，而是……」
「「違和感。」」Banner和Peter同聲說。
「是的，就算Galatea已經是個活生生、會活動、會呼吸的女人，但是多少都會有異常──可能是行動方式或是思想；就算他們再怎麼相愛，在外人的觀念裡Galatea永遠都會是“用象牙雕像變成的”，而這個想法被大腦和內心強調之後就會變成一種莫名的恐懼感。」Banner喝了一口果汁潤潤乾渴的喉嚨，空氣飄散著淡淡的果香。
Peter思考著Banner說的故事與那個死亡的人工智能的關聯性。他想到了很久以前在雜誌上看到的、一則由日本人提出的理論。
「機器人與人類在外表、動作上相似，所以人類亦會對機器人產生正面的情感。
直至到了一個特定程度，他們的反應便會突然變得極之反感。哪怕機器人與人類有一點點的差別，都會顯得非常顯眼刺目，整個機器人顯得非常僵硬恐怖，讓人有面對行屍走肉的感覺。
人類會開始對跟他們有某程度上相似的機器人產生排斥反應。」
那是被叫做恐怖谷理論的假設。
「也就是說，你們對J.A.R.V.I.S.感到害怕了嗎？」
Banner低下頭、閉上雙眼，但仍然勾著唇角。「沒錯，我們對於Jarvis、對於他和Tony的愛情感到恐懼。就像那位日本人所假設的那樣。」
他們又回歸寂靜了，但這次並沒有持續太久，「J.A.R.V.I.S.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它和Tony之間的感情真的是愛嗎？你們和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脫離稚氣的臉映照著Peter堅定閃亮的眼睛。
「在說故事之前，對於Jarvis我希望你不要用“東西”這樣的詞來稱呼他，也不要當他是個普通的人工智能。」Banner用手指敲著三拍子的節奏，「雖然可能會是個無聊的故事，你知道我不是個很好的說書人，但就姑且聽我說吧。」
chapter 3. J.A.R.V.I.S.、Avengers
『歡迎回來，各位復仇者們。』
這算是J.A.R.V.I.S.第一次和復仇者大廈的住戶們的正式交談。
紐約事件結束後，Tony重建半毀的史塔克大廈的同時為復仇者聯盟的每一位成員都安插了屬於他們自己獨立房間。結果那成了他們這群大部分沒有歸處的英雄們的落腳之地，除了回到阿思嘉德的Thor，大家都把自己為數不多的家當搬進了大廈。而身為這棟大廈主人的Tony Stark也在馬里布的豪宅被炸毀、滿大人事件結束之後連J.A.R.V.I.S.的新主機一同，正式搬進改名成復仇者大廈的顯眼建築裡。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們才首次和J.A.R.V.I.S.有了正式交流。
倒也不是說J.A.R.V.I.S.在這之前沒有在大廈裡工作。事實上大廈的所有運作幾乎都是靠J.A.R.V.I.S.在進行。之所以拖到現在主要是因為復仇者們都忙碌於神盾局任務、尋找自我之橫跨美國之旅、在第三世界的不知名地區當無照密醫等等要事而不在紐約。加上滿大人事件時，J.A.R.V.I.S.幾乎將所有能運用的記憶體空間都拿來協助Tony，更別提J.A.R.V.I.S.當時還一度當機斷線。
因此他們在聽到來自J.A.R.V.I.S.的問候時都顯得相當驚奇。
「說起來你們是第一次見到Jarvis來著？你就自我介紹一下吧，J。」Tony拿著酒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不久前才剛經歷過一連串的惡戰。
『是的，Sir。』優雅的英國腔調稍微停頓，然後接著開口：『雖然準確來說並不是初見了，但還是必須說，初次見面各位復仇者成員們。我是J.A.R.V.I.S.，由Tony Stark製作的人工智能，同時也是這棟大廈的管家。榮幸為各位服務。』說詞親切且不失禮儀。
Steve的尋找自我之橫跨美國之旅顯然在現代科技認知方面沒有多少實質上的幫助，直到看不下去的Natasha跟他解釋關於人工智能這件事。Clint則是雙眼閃亮得像是黑夜裡的星星。另外身為聯盟裡高智商組成員的Banner顯得一副想要抓著同樣是高智商組的Tony徹夜長談外星語言。
「補充，Jarvis也是我最偉大的發明，你們要是敢欺負Jarvis我可不會放過你們！還有Jarvis是“我的”管家，只是讓他在這棟大樓裡兼職而已。」Tony顯然已經有點微醺，抓著酒杯的那隻手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同伴。
『Sir，那已經是今天的第二瓶酒了，您體內的酒精濃度已經過高。再說您才剛出院不久，我強烈建議您不要再把您桌上剩下的兩瓶酒也灌下去。』
「喔，天啊Jarvis！我好不容易可以擺脫醫院那恐怖的健康餐了，你就不能至少讓我喝個夠嗎？」
『請容我拒絕。並提醒您，您明天還有一場新商品的會議，我不覺得Potts小姐會對您帶著宿醉去開會這件事感到愉快。』
Tony發出了幾個嘟噥與低吼。
「Tony你該聽聽J.A.R.V.I.S.的話，喝這麼多酒對剛痊癒的傷患不好。」勉強理解完所謂的人工智能之類的現代技術話題，回過神來的Steve馬上阻止Tony繼續往他的高腳杯裡到酒。
「太好了，我現在有了第三個老媽！」Tony翻著白眼抱怨，卻還是放下了手上已經灌了三分滿的酒杯。
他的妥協卻阻止不了Steve的碎念，「Tony你該更好的管理自己的身體，喝這麼多酒是有不良影響的。」
「喔，天啊！隊長你與其在這關心我的身體狀況不如把注意力多放在要怎麼適應現代科技的事吧！例如沒有一個現代人會對提款機講話。」
重新拿起還裝著酒的高腳杯對英勇的二戰士兵做了一個乾杯的動作，然後一口灌下杯裡的高級紅酒。機械手Dum-E適時的轉動輪子過來接走主人手上的空酒杯和酒瓶。
Tony笑著伸手拍了拍機械手，像是對待乖乖將自己的玩具整理乾淨的孩童。「好孩子。」Dum-E轉著爪子的部分發出細微的機械聲。
「Tony！！」Steve透過大喊同伴的名字發洩自己的腦羞。
被叫到的人露出幾個戲謔的笑容後決定把Steve之後混雜著惱怒與氣憤的說教當成耳邊風逃離大廳。
『Sir，如果您接下來是打算前往工作室繼續工作的話，我想我必須阻止您。根據紀錄您已經連續三十六小時又十五分鐘沒有進行適當的休息，而您剛才好不容易肯停手的時間卻攝取了限度以上的酒精。這不是一個才剛離開醫院的人應該要做的事，我想您很清楚。』
「上帝啊！你們這群人就這麼想讓我發霉嗎？」Tony皺著眉頭抬頭看向天花板。
『Sir，這是對您的身體所做的適當限制，鑒於您不久前才……』
在Tony走遠之前他們都還可以聽到這對主僕毫無內容的爭執，或者說單方面鬧脾氣。
「到底是哪個傢伙說這個闊佬情況危急的？我看他好得很嘛。」Clint邊說邊自動自發地走進開放式廚房打開冰箱覓食。
「我想只是我們來晚了而已。」第一時間被Tony抓回來做心理諮詢的Banner尷尬的笑笑。
『各位收到消息時事情幾乎已經結束了，神盾局方面也因為這次設局的人包含了政府高層而無法插手。我想細節部分Banner博士應該也聽說了。』J.A.R.V.I.S.的聲音突然的響起，『如果您想找的是餅乾，在您右手邊數起的三個櫥櫃，Barton先生。』
「喔，謝啦！」
「我聽說Tony拆了他胸口那個反應爐，一切都還好嗎？」
『是的，Rogers先生。拆除手術一切順利，Sir的所有狀況也一切正常。包含酗酒、翹掉公司會議、連續好幾天熬夜工作，一切正常。』
「你剛剛是藉機在抱怨嗎？」Natasha挑起半邊眉毛，勾著開玩笑的笑容。
『不，Romanoff小姐，我只是陳述事實。』
Natasha聳聳肩膀，把自己扔進柔軟的高級沙發。
J.A.R.V.I.S.接著說：『我必須感謝您剛剛幫忙勸阻，Rogers先生。Sir的酗酒習慣實在是讓人很傷腦筋。』
「不，這沒甚麼。」Steve搔搔頭，笑得很靦腆。沒有形體的管家卻在Steve繼續說些甚麼之前又開了口，『另外，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替您介紹銀行提款機的用法。』
「那、那就麻煩你了……」Steve害臊著回應。而美國隊長親愛的夥伴們的笑聲沒有掩飾掉多少。
「哈哈、我喜歡這個管家。」笑得最大聲的Clint對J.A.R.V.I.S.說話方式讚許有加。
『我的榮幸，先生。』
事後Steve偷偷找了Banner，「J.A.R.V.I.S.真的只是電腦嗎？它說話的語氣和方式跟其他電腦可一點也不像。」
「我也認為J.A.R.V.I.S.十分人性化，說話時甚至能感覺到近似情感的反應。」Banner斟酌著自己的用字好讓Steve能夠理解他不懂的領域，「不過我想那也只是因為東尼替他的資料庫建立了足夠龐大的資料以及完美的學習能力，它終究只是一堆數據。」
「原本我們都是這麼想的。」緩慢的、慢慢地吐出字句，「本來一切都很普通。對那時的我們而言Jarvis只是個比起一般的人工智能更聰明一點的電腦。」Banner仰頭看著天花板的某個虛幻的焦點。
「J.A.R.V.I.S.就算在怎麼先進，它也只是一個計算體而已，難道不對嗎？」
「──Pygmalion在完成Galatea時曾經有很多人捧著大筆銀子想要買下這個傑作，Pygmalion全部拒絕了。」原本敲著三節拍的手指，和另一手的交握在一起，「在那群捧著金錢前來的人眼中，Galatea就只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但是在Pygmalion眼中那卻是他深愛著的女人。」
「而當時的我們還有你，就像是那群爭相出價的人。」
看著皺起眉頭、擺著微妙表情的Peter，他瞇細在厚重的鏡片後面帶著笑意的雙眼。Banner為了平復他們可愛新成員的情緒而泡了一杯熱可可、加上幾顆棉花糖。裝得滿滿的馬克杯在接觸桌面時發出悶響。
「那麼我們繼續吧。剛剛也說了本來一切都很普通，我們跟Jarvis相處愉快，尤其Barton愛死跟Jarvis拌嘴了。事情是從某次意外開始變質的，也可以說這是引發一切的原因。」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